学校的暑假好不容易到了额,于是拖着景衍一起逃离了新加坡,在东京和它的郊区准备晃悠8天。其实想着逗留更久,奈何景衍之后马上又要出差。想想,8天的逃离,好过没有。
逃离什么呢?教授的身份和责任,似乎无止境的工作,还有所有身边的人事物;旅程好像一个时光屋,虽然外面的世界时间不会停止,但至少我远离它;远离,才能抽身,观察,思考,把自己人生的轨道看得更清楚,然后再做往前走的决策。
我讨厌人群,而东京是个拥挤的城市。但是,我却不太能讨厌东京,因为它实在可爱。他们说东京有迪士尼乐园,我说何必呢,东京本身就是个不休息的迪士尼乐园,到处都是感官刺激,像一个脑洞爆表的小孩不停向你诉说,百般讨好,想讨取你的注意力,着实可爱。
东京的人潮也不如同其他地方。它像个彬彬有礼的君子,与你擦身而过的时候静默得过分,似乎在努力地不打搅你;只有那偶尔不懂礼数的外国游客才会大声说话,而它似乎会尴尬的皱眉向你致歉。于是我原谅了这位君子,并拥抱了东京这个孩子般的城市。
弟弟是日本迷,也是东京迷,给我推了好多好多景点,还帮我制定了行程。他如果听说我最喜欢的地方是个安静又凉爽的公园,大概要被我气死,哈哈。
东大的校园也非常飘逸,是个适合学者的环境。理科楼下有个小展览。据说东京大学出过11位诺贝尔得奖者。其中梶田隆章教授是物理系的学者,他得奖后直接把奖状奖章给了学校的展览。我们去看了一眼,发现他的科研内容跟学校其他的朴朴实实地并列在一起,展览厅的摆设娓娓道着各个东大学者为科学和教育做出的努力。感觉不到炫耀,只感受到学院的诚恳。
走着走着,想着想着,有些事情逐渐清晰明白。首先,我发现能致力于做物理研究,但不它所捆绑,是一件幸福的事。被它捆绑的人是悲哀的,因为你很快就发现到你不够好:有些难题你不管怎样解可能还是一辈子都解不了,而有些人你不管怎样努力效法和追赶,你可能都没办法达到他的高度。你如果被捆绑了,你就悲哀又挣扎,自卑又无助,自我的形象总要碎了又碎。你如果是自由的,就享受它带来的喜悦,又安静地接受它带来的谦卑,把这追逐的过程当作目的本身,而非成功或定义自我的途径。
但要做好这一点,你就需要清楚知道自己的核心价值和identity究竟是什么。
好久没有看到真人。
ReplyDelete越来越有教授的味道。
奇怪,教授有什么味道?